孔子与弟子。（图源网络）
如果孔子穿越到现代，能评上教授吗？
眼下许多作品喜欢穿越情节，多半是今人往古时“穿”，仗着身负文明积累至今的零珠散玉，哪怕是个小屌丝，也能把历史搅和得越发波澜壮阔，乌鸡一秒就变了凤凰。
忽然就想，如果是古时的“凤凰”穿到今天呢？
擅长开坛课徒的孔老夫子，昔时就是被楚狂人接舆嘲为“凤凰”的，“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如果这位杏坛祖师爷穿越到今天的大学，教教古代史还是称职的吧？不过细细想来，他想带硕士博士怕是不太可能。今天的孔夫子，哪怕能再教出三千弟子七十二贤人，若还是用他那“述而不作”的教学风格，不屑“发表论文”，也几乎肯定评不上教授，只能以讲师郁郁终老。可是，他老人家毕竟曾经是“万世师表”呢！这份尴尬，究竟属于他，还是属于今天的高校？
胡思乱想，源于平安夜在网上的胡乱翻检，重温了恰好一年前爆红的川大教师周鼎的酒后《自白书》——“相信讲好一门课比写好一篇论文重要的人，今夜死去了”。身为该校“我最喜爱的十大老师”、荣获“教学名师奖”的周鼎，他的公选课每每几近挤爆选课系统，然而他毫无成就感。一心只想上好课，但科研成果和论文不达标，因此评不上职称。他抱怨说，“最牛逼的教师是拥有最多科研经费的人，而不是拥有最多听众的人”。
时隔一年，情况也并没有好转。网搜了一下，这位在公选课上“死去”的教师，似乎也并没有复活。高校教师的主要工作仍是申报课题，“报账，报账，还是报账”。
其实，搞科研、拿项目、出成果，当然也是重要的。同样在春秋战国时期，辩士张仪拿到了秦王的项目，文人苏秦得了六国相印，鲁班研制出各种机械发明……现在，袁隆平、屠呦呦、施一公等科学家，也在科研领域各擅胜场，很牛很强大。
基础科研、基础教学都不能急功近利，不能把高校教师一律逼到跑项目谋生存的路上去。人才没有统一标准，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才会有人才辈出、创新发展的春天。如果在高校重科研、轻教学的现状不改变，热爱三尺讲台的教师都纷纷“死去”，学生如何有缘得遇名师？新的人才又何从破土？
这年月，创新已成热词。决策层也说过，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最紧迫的是要破除体制机制障碍。创新的重中之重，是人才，没有人才脱颖而出的土壤，一切创新都免谈。那么，大学教师本就以培养人才为第一要务，安能加诸来自体制机制的重重束缚？
毕竟，今天的高校，仍然需要对教学诚心敬意的“孔夫子”，哪怕他述而不作，哪怕他敏于杏坛而讷于拉项目，哪怕他一生只吃粉笔灰，只要他教书育人成果斐然，仍然应该有其夺目的一席之地。
凤兮归来！（文/李泓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