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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文教学与研究》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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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读东坡
发布时间:2024-07-01        浏览次数:22        返回列表

东坡仙逝虽久,自有他的诗、词、文、赋流传千古;苏轼仕途失意,可在文学上是集大成者;子瞻幻想超脱,却摆脱不掉儒家思想的积极济世。

其实,苏轼在政治上之所以失意,不善权术是其中一个原因。而从某个方面来说,也正是他的文学才能毁了他的政治前途。苏轼的不幸就因为他太有才,因为他身兼诗人和政治家两种身份且混为一谈,即用一颗诗性的率性、自然之心去参与政治。

虽说当年苏轼、苏辙同中进士时,仁宗高兴至极,说一连得了两个宰相,但苏轼在京任职的时间屈指可数,大部分时间都被外放州官,所以很难达到权力的中心,就更谈不上施行自己的治国纲领了。但他的政治才华却已初见锋芒、展露无余,他初涉仕途所写的《进策》《进论》《王者不制夷论》以及《御试制科策》等都初露了他的政治才学;他历任密州、定州、徐州、杭州等地太守,每到一地都成绩斐然,百姓安居乐业,也充分展现了他的治国之才。可就这样一位有才华的政治家却偏偏只能徘徊在权力的边缘,真不知这到底是苏轼的不幸呢,还是北宋的悲哀呢?这个问题可能只有那些明睿的政治家才能说得清吧。

苏轼在外放期间尽管做了无数的好事,政绩也很突出,但始终没有得到朝廷的青睐,相反却遭到一次又一次的打击。原因是他坚守节操,从不阿谀奉承,不受官场潜规则的束缚,见了不平之事,就毫不忌讳地用文字表达出来,不管当权的爱不爱听,他都“如鲠在喉,一吐为快”。这就是诗人的性情,更是诗人的风骨。然而在政治家看来,却是太书呆子气,是不识时务。自古识时务者为俊杰,政治家需要有一颗机敏冷酷的心,以对权势的分析作出灵敏反应,便于打击别人巩固自己的地位。而苏轼却以一颗诗人的心去对待政治,这就大错特错了。他既反对王安石比较激进的改革措施,也不同意司马光尽废新法,因而在新旧两党间均受排斥,仕途生涯十分坎坷。他的政治才能至死都没有机会得到施展,苏轼是带着遗憾离世的,其实在他的很多诗文中都可以感觉到他那无奈的叹息声。

他的思想出入儒道,杂染佛禅,既能关注朝政民生,保持独立的见解,又能随缘自适,达观处世。宏博通达的学识才华和饱经忧患的人生体验,使他越来越成熟。儒家的济世思想促使苏轼始终想有一番大作为,但性格决定了他的命运,诗才毁了他的前途,他诗人的气质使他与官场世故格格不入,使他不能弃民众于不顾,因而倍受挫折,结果可想而知。这一点似乎他自己也有所悟,他曾在苏遁出生的庆贺宴席上作了一首近似自嘲的小诗“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唯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他是一个天生诗人,却误入了官场间遭受磨难,也正是在这不幸的磨难中成就了中国文学的大幸。

自古诗人应是多情的,苏轼很幸运,一生中有两位妻子,一位爱妾。然而他又很不幸,三个深爱着苏轼同时也是苏轼所深爱的人,均一个接一个地先他而去。宋熙宁八年,当苏轼为悼念逝去十年的亡妻王弗写下了被誉为悼亡词千古第一的《江城子·记梦》时,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王润之和王朝云也会相继走上王弗的老路。这三位女性,都是苏轼人生旅途中不可或缺的人物,特别是朝云,跟随苏轼二十三年,只身陪伴苏轼辗转流亡,可称苏轼最知心的红颜知己,是晚年苏轼的精神支柱,她的死给了苏轼以沉重的打击。苏轼此时已六十岁,且执政权派对他的迫害还在加重,虽然儒家的济世思想仍是他的信念,老庄哲学也能使他旷达超脱,但现实生活却使他倍感凄凉。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一个坚强豁达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脆弱无比的心,“高情已逐晓云(朝云)空,不与梨花同梦”(《西江月》),一个“空”字,似乎寄托了苏轼无所寄托的空虚,向我们敞开了他封闭的内心世界。

撇开苏轼的仕途不谈,苏轼在文坛上的历程倒是一帆风顺的。因《湖州谢表》惨遭“乌台诗案”被贬黄州后,他在文学艺术方面反倒取得了很大进展。著名的《念奴娇·赤壁怀古》和前后《赤壁赋》都是在这一时期写成的,他的乐观处世到此也得以毕现。“一蓑烟雨任平生”“也无风雨也无情”(《定风波·沙湖道中遇雨》)既是苏轼性格的写照,也是诗人对人生的体味,怪不得近代词人郑文焯在《手批东坡乐府》中评之曰:“此诗正是翁坦荡之怀,任天而动。琢句亦瘦逸,能道眼前景。以曲笔直写胸臆,倚声能事尽之矣。”

亲近苏轼,无论是亲近他的人,还是他的才,都需直刺他的心灵,倾听他的心声,品读他的风骨。作为政治家,苏轼可能是苦闷终生;但作为诗人,东坡将一生无怨无悔,他的坦荡人生正是维护了诗人的自尊,也是政治家另有深意的独善其身。

李飞,教师,现居江苏海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