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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文教学与研究》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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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选读》文注及译文辨正
发布时间:2024-07-01        浏览次数:25        返回列表

《太史公自序》

“卒三岁而迁为太史令”,课本译文为“司马谈去世后三年,司马迁做了太史令”。这作为解释可以,但作为译文欠妥,因为本文是司马迁的自序,而非他人所作,所以翻译时要注意用第一人称。这句话可译为:“先父去世后三年,我做了太史令。”

《夏本纪》

“乃殛鲧于羽山”的“殛”,文注和课本译文都当“流放,放逐”理解的,而几乎所有古汉语字典都解释为“诛杀”,基本也都以这句为例。

“声为律,身为度,称以出。”课本译文为:“他的声音符合自然的音律,他的身体就是标注的尺度,他的教令几经权衡方才发布。”前两分句译得不好,字典上“律”有“法律,法令,规则,准则”义,“度”也有“制度,法度”义,“声”有“言语”义,“身”有引申义“自己的品德、才力、行为等”,所以这两小句可译为:“他的言语就是准则,他的行为就是规范。”

“九山刊旅”文注为:“九州之山已经砍削树木作为标志,可以通行了。刊,砍削。旅,治理。”课本译文为:“九州之山都经过刊木表识成为通途了。”句意都对,只是把“旅”解释为“治理”有些费思量。“旅”字典上无“治理”义,但有“旅行”义。据此,这里“旅”可解释为“行,通行”。

《高祖本纪》

“息女”文注为“亲生女儿。息,生”,“息”固然有“生长,增长,繁殖”义,但也有“子女”义,为何不可就当“子女”解释?

“啖以利”的“啖”文注解释为“利诱”。“啖”确有“引诱,利诱”义,但这里“啖”带了一个后置状语“以利”,所以应直接解释为“引诱”。

“因以文谕项羽”的“文”文注为“文理,道理”,这里可解释得更明确,释为“文辞,文饰之语,漂亮话”。

“日夜跂而望归”的“跂”文注读qǐ,苏教版必修一和人教版必修三《劝学》都注为qì,《现代汉语字典》读qì,商务出版社《古汉语常用字字典》第3版以前都读qì,第4版读qǐ,人民日报出版社和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的古汉语字典都读qǐ,长春出版社《古汉语常用字字典》注qì(又qǐ),岳麓书社《史记》(韩兆琦编)注qí。这样的注音能不能统一一下?

《李将军列传》

“军亡导”文注解释为“军中向导逃亡”。如果这样翻译,原文应是 “军导亡”。这里“亡”应通“无”,句子译为“军中没有向导”。不当通假字也可把句子翻译成“军中失去向导”,向导可能死去也可能逃亡,这样翻译都无妨。

“此言虽小,可以谕大也。”文注解说为:“意思是虽只是说桃李的寓言,但可比喻像李广这样的忠诚老实、口虽不能道辞而能使大家都感动的人”。教参译文为:“这谚语虽只是说桃李的小事,但也可以比喻像李广这样忠诚老实、口虽不能道辞而能使大家都感动的人。”这里翻译要贴近原句,不必过分坐实,可译为:“这话虽小,可以告诉人们一个大道理啊。”

《项羽本纪》

“项羽乃悉引兵渡河,皆沉船,破釜甑,烧庐舍,持三日粮,以示士卒必死,无一还心”的“无一还心”,文注和译文一致,都解释为“不让一人有畏缩后退之心”。表面看没有什么问题,实际上这样解释把句子解破了。本来“示”的宾语是“心”,“示……心”意思是“表明……的决心”,这“心”是项羽的决心,文注变成了士卒的心。“以示士卒必死,无一还心”应译为“来表明士卒一定要去决一死战,没有一人可以后退的决心”。

“马童面之”的“面之”文注和译文都解释为“转身背向项羽”,文注写道:“面,背(向)”。其实“面”无“背向”义,要让师生好理解,需加注“面,通‘偭’,音miǎn,背向,违背”。

“背关怀楚”的“背关”,文注与教参译文不同,文注把“背关”解释为“指背约不让刘邦在关中称王”,教参译为“放弃关中”,教参正确。

《滑稽列传》

第一段太难,意译也过了度。

“以垅灶为椁,铜历为棺,赍以姜枣,荐以木兰,祭以粮稻,衣以火光,葬之于人腹肠”中的“赍”,文注解释为“同‘剂’,调配”。上下文全是用比喻来写煮马吃马的,为何独独这一句不把它看成比喻,而把它坐实为烹调?“赍”的第一意义就是“送物给人”,这里有何不可理解为“作陪葬品”?“用姜枣作陪葬品”仍是比喻,与上下文文气一贯。

“漆城荡荡,寇来不能上”中“荡荡”文注和译文都当“漂亮阔气”理解,不准确。“荡荡”字典上无“漂亮阔气”义,但有“平坦的样子”义,如“君子坦荡荡”的“荡荡”就是这个意思。这里解释为“平坦”是非常恰当的,这两句可译为:“把城墙漆得平坦而光滑,敌人来了爬不上去。”

《刺客列传》

“高渐离击筑,荆轲和而歌于市中,相乐也,已而相泣,旁若无人者”中的“相乐”,教参译为“看看彼此,相当快乐”。高渐离、荆轲都是不得志者,心中郁抑,借喝酒唱歌聊以取乐而已,不可能真正到达“相当快乐”的境界,要不然怎么一会儿之后又相对流泪呢?所以这里的“相”既非“看”也非“相当”,“相乐”就是“相互取乐”。

“是固丹命卒之时也”教参译为“这本是我需人做事的时候呀”,我认为应译成“这本来是我命里该绝的时候啊”。太子丹留樊将军虽然不能排除有用他的动机,但主要是道义使然,怜悯之情和朋友之义不允许他抛弃樊将军,后来用他的头做信物是荆轲的主意,也是荆轲去跟樊将军说的,樊将军活着时太子丹并未同意。再者,就是想用樊将军,也是用他来做挽国家于危亡的大事,怎会把他当走卒看待?鞠武想赶走樊将军来消除秦击燕的借口,太子丹认为反正自己到了命里该绝的时候了,不能再做件对不起朋友的事情。

“(田光)偻行见荆卿”中“偻行”,文注解释为“弯腰曲背而行。形容老态”,教参译成“伛偻着背走去”,理解是一致的,未被太子丹充分信任,心中受到打击,让他从形态上体现出来,这当然也讲得通。但“偻”还有个义项“很快”放在这儿解释似乎更有道理。他要尽快去见荆轲,让荆轲尽快去见太子丹,自己尽早自刎来证明自己是节侠,这从下文他跟荆轲所说的话“愿足下急过太子,言光已死,明不言也”可以得到印证。

“从者以告其主”的“以”,教参译为“因此”,误。应当介词“将,把”理解,后面补介词宾语“之”, 翻译成“把这件事”。

“天雨粟,马生角”中“雨”,好多年文注都解释为“下雨”,新版教材已做了补充,引申出“落下、降下”义。

《秦始皇本纪》

“今名号不更,无以称成功,传后世”的“传后世”,教参译为“传给后代”,从前两分句看,秦始皇重的是名,所以可译为“流传后世”。

“书同文字”,教参译为“书写使用统一的隶书”。秦统一文字用的是小篆,但实际上因不便书写未能真正统一,汉真正统一了文字,用的是隶书。所以这句话可译为“书写使用统一的文字”。

《赵世家》

“异敏技能之所试也”的“试”,教参译为“试行”,可译为“施展”。

“蛮夷之所义行也”的“义行”文注解释为“效法。义,同‘仪’,榜样”。其他皆可,把“义”解释为名词“榜样”欠妥。这里“义”同“仪”,应解释为动词“倾心,向往”,字典上有“公卿议更立皇后,皆心仪霍将军女”之例。

“离中国”文注为“使中国横遭灾难”,教参译为“远离中原风俗”,各对一半。“离”同“罹”,遭受之意,这里是使动用法;“中国”应理解为“中原”,全句译为“使中原横遭灾难”。

“乡异而用变,事异而礼易”,教参译为“地方不同使用会有变化,事情不同礼制不必相同”。“用”译为动词“使用”欠妥,可译为“使用的治理方法”;“事”译成“情况”更好。全句可译为:“地方不同,治理方法会有变化;情况不同,礼制也会更改。”

《魏公子列传》

“遍赞宾客”,教参译作“向全体宾客赞扬地介绍了侯先生”,“赞”有“告,告诉”义,应把“赞扬地”删去。(最近教参已改)

“赢乃夷门抱关者也,而公子亲枉车骑自迎赢于众人广坐之中,不宜有所过,今公子故过之。”这一句文注中出现了两处错误,教参译文有一处不当。文注把“不宜有所过”的“过”释为“过分。指超出常格的礼数”,把“今公子故过之”的“故”释为“同‘固’,这里是已经的意思”;教参把“于众人广坐之中” 译为“在大庭广众之中”。这里“过”应解为“拜访”,“故”应解为“特意,特地”,所好的是最近版本的这两处文注错误已得到纠正。“于众人广坐之中”应译为“在宾客满堂之时”或“到满堂宾朋之中”。

《淮阴侯列传》

“大丈夫不能自食”的“食”文注要求读shì,而“食”字只有shí和sì两个音,这里应读sì,句意为“大丈夫不能供养自己”。

“赵见我走,必空壁逐我,若疾入赵壁,拔赵帜,立汉赤帜”中“若”字,文注解释为“你,指称二千轻骑的将领”,教参译为“你们”。这里教参译法更有道理,因前文是“选轻骑二千人,人持一赤帜,从间道萆山而望赵军,诫曰”,告诫的对象应是二千轻骑,并非专指其将领,前文也未特地提及其将领。

“高祖已从豨军来”,教参译为“高祖从平叛陈豨的军中回到京城”。从文意和语法的角度看,应把“从”当使动用法解,译为“高祖带着陈豨的军队回到京城后”。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中“鹿”字,文注为“与‘禄’谐音,比喻皇帝之位。引申为政权”。“鹿”本身就有“比喻政权或在位者”的比喻义,何以要与“禄”联系起来?且“禄”有“福气”和“官吏的薪俸”之义,无“帝位”或“政权”之义。

郁俊生,教师,现居江苏如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