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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文教学与研究》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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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教版《(史记)选读》文注及译文辨正
发布时间:2024-06-29        浏览次数:51        返回列表

苏教版《<史记>选读》使用省份很多,但由于文注及译文存在不少错误和矛盾,给老师的教学带来了很大的困扰,给考试测评也带来了很大的麻烦,这里我将其代表性的错误做了一番辨正,以期给老师们的教学提供一点帮助。7月份《语文教学与研究》教师版已经发出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现在提供给大家。

《鲁周公世家》

“封周公旦于少昊之墟曲阜”的“墟”,文注解释为“区域”,课本译文译为“旧墟”。译文正确,因为字典并无直接解释为“区域”的义项,而有“废墟”之义,且“墟”前有“少昊”作定语,说明此地原先是封给少昊过的,现在分封给周公旦,所以解释为“旧墟”好。

“周公乃践阼代成王摄行政当国”中“当国”,课本译文为“主持国家大权”,动宾搭配不当,可改为“主持国政”或“掌握国家大权”。

“然我一沐三捉发,一饭三吐哺,起以待士,犹恐失天下之贤人”的“三”,课本译文译成“三次”,欠妥,应译成“多次”,周公礼贤下士肯定不是每次洗头都三次握发每次吃饭都三次吐出正在咀嚼的食物,极言其多而已。

“唐叔得禾,异母同颖,献之成王”课本译文“唐叔得到二茎共生以穗的粟禾,献给成王”是对的,“母”这里应指“母茎”,可文注却把“异母同颖”解释为“异亩同穗。母,同‘亩’”,不同田里长出同样的穗子这奇怪吗?而且还要把“母”当“亩”通假字理解?

“成王在丰,天下已定,周之官政未次序,于是周公作《周官》,官别其宜,作《立政》以便百姓”中“百姓”,课本译文保留“百姓”二字,未作翻译。这里“百姓”应译成“百官”,前文有“周之官政未次序”的语境,说明周公写《周官》《立政》是为建立官政秩序,划分每种官职合理的职责范围,确立百官的行政规范。课本16页《夏本纪》中“诸侯百姓”的“百姓”,注释就明确注为“百官”。

“周公在丰,病,将没,曰:‘必葬我成周,以明我不敢离成王。’周公既卒,成王亦让,葬周公于毕,从文王,以明予小子不敢臣周公也”中“以明予小子不敢臣周公也”,课本译文为“来表示成王不敢以周公为臣”,算不上错,但离直译还有距离,可译为:“来表明自己这个后辈不敢把周公当臣子看待。”

“昔周公勤劳王家,惟予幼人弗及知。今天动威以彰周公之德,惟朕小子其迎,我国家礼亦宜之”的“国家礼”,课本译文为“按照我们国家的礼仪”,欠妥,周公是周武王、周成王的臣子,又是周武王的弟弟、周成王的叔叔,所以这里周成王不光是从国礼来看,也是从家礼来看的,“国家礼”可译为“按照国礼、家礼”。

“二公命国人,凡大木所偃,尽起而筑之”课本译文为“太公、召公命国人,凡倒下的大树都扶起培实土基”,文注解释“筑之”为“拾起稻穗。筑,拾”,自相矛盾。译文正确,文注错误。文注编者理解语境有误,仅看到再前面的“禾尽起”,未见到紧相连的“凡大木所偃”。下文“岁则大孰”固然连“禾”,但“禾”也不专指稻,筑也无“拾”义。“筑”有“击,捣”义,在句中就可解释为“夯实”,所以“筑之”译文译作“培实土基”是对的。

“鲁公伯禽之初受封之鲁,三年而后报政周公。周公曰:‘何迟也?’伯禽曰:‘变其俗,革其礼,丧三年然后除之,故迟。’太公亦封于齐,五月而报政周公。周公曰:‘何疾也?’曰:‘吾简其君臣礼,从其俗为也。’及后闻伯禽报政迟,乃叹曰:‘呜呼,鲁后世其北面事齐矣!夫政不简不易,民不有近;平易近民,民必归之。’”中“闻伯禽报政迟,乃叹曰”前省略的主语课本译文当成太公,这里应该理解成周公好。伯禽是周公之子,自己的儿子施政才能不及太公,担忧鲁国后代将成齐国之臣,故叹。

《河渠书》

“泥行蹈毳,山行即桥”。文注为:“毳(cuì),即橇,古代在泥路上行走的一种交通工具”;“桥(jiǎo),同‘檋’,登上所用的交通工具,如后世所用的‘肩舆’”。商务出版社《古汉语常用字字典》(第4版)65页“毳”第四义项注为:“qiāo。通‘橇’。一种在泥路上滑行的交通工具。”“毳”读cuì时解释为“鸟兽的细毛”或“毡”。第308页“桥”第三义项注为:“jiǎo。山行的工具。”未注同“檋”。而“檋”字商务出版社《古汉语常用字字典》和《现代汉语词典》均未收。《夏本纪》注“檋”时说读jú,意义是“古代一种登山鞋”。编者既然认为“桥”同“檋”,为什么不注“檋”的音jú,却仍注音为jiǎo的呢?

“乃厮二渠以引其河”的“厮”,文注为“同‘斯’,分开”。而字典上“厮”本身有“分”的义项,而且就以此句为例;“斯”反而没有直接解释为“分”的义项,仅有个相近义项“劈”。

“诸夏艾安”的“艾”,文注解释为“治理”,音读yì,这是对的,但最好像字典上一样,指出这里通“乂”。

“至于所过,往往引其水益用溉田畴之渠”的“往往”,课本译文未译,其实这里可以译成“处处,到处”,整个句子可译成:“至于渠水所过地区,(人们)又处处(开凿)引那渠水再进一步用来灌溉田地的小渠。”

“其后人有上书欲通褒斜道及漕事,下御史大夫张汤,汤问其事”中“问”字,课本译文译成“询问”,这里最好译成“考察”,从下文张汤禀奏天子之言可知张汤并非通过问问人就能对那广大地域地理情况了解得那么清楚的,这是在实地考察的基础上得到的认识。字典上“问”也有“考察”的意思。

“佗小渠披山通道者,不可胜言”课本翻译为:“其他小渠以及劈山通水道的,不可尽言。”这里“披山通道者”修饰“小渠”,是定语后置。这句可译为:“其他劈山打通的小渠,不可尽言。”

《六国年表》

“此与以耳食无异”,文注注解了一个“耳食”,注为:“用耳吃饭(不知其味),喻得不到正确的认识。耳,名词作状语。”这里把句子读破了,原句“耳”前有“以”字,介宾结构“以耳”作状语,而不是“耳”名词作状语。如果耳是名词作状语,那么前面“以”怎么解释?

《孔子世家》

“孔子以四教:文,行,忠,信。绝四:毋意,毋必,毋固,毋我。”教参译为:“孔子教弟子培养四种品质:历代文献(的了解),社会生活的实践,对待别人的忠心,与人交往的诚信。要求弟子克服四种不良品行:不凭空揣测,不绝对肯定,不拘泥固执,不唯我独是。”这里“以”字未落实,“绝四”后的省略成分未补上,既违反了直译为主、意译为辅、字字落实、语意贯通的翻译原则,又造成了语病。“绝四”后不能直接与“毋”连。我认为可这样翻译:“孔子从四个方面来教弟子:文献、实践、忠实、诚信。要求弟子杜绝四种不良品行,教他们不要凭空揣测,不要绝对肯定,不要拘泥固执,不要唯我独尊。”

“使尔多财,吾为尔宰”中的“使”教参译为“希望”,字典上查不到“希望”义,但有“假使、假若”义。这里把它当假设连词理解是说得通的:“假使你有很多财产,我做你的总管。”孔子表达的意思无非是颜回的思想与自己高度一致,让自己很欣慰。

“乐其可知也。始作翕如,纵之纯如,皦如,绎如也,以成。”中“翕如”文注和教参译文都当“盛大”解,字典上“翕”无“盛大”义,有“和谐”义,“翕然”“歙然”都有“一致的样子”义,“如”“然”都可作形容词词尾“……的样子”,所以这两句可译为:“音乐(的特点和规律)是可以了解和掌握的。刚开始演奏时要整齐一致,然后越来越和谐、清晰、连贯。这样音乐就成熟了。”“盛大”与“和谐、清晰、连贯”连不上,而“整齐一致”与“和谐、清晰、连贯”连得上。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中“行”,文注注音为háng,而字典都注为xíng,有的字典补注一下:古音读xìng,课本编者注音为háng,也许有出处,但硬要把忙得不可开交的老师和学生拖进版本之争中有意义吗?你见到的版本就比通行的字典更准确更有权威吗?

《屈原列传》

“平伐其功”的“伐”,文注解释为“自夸,炫耀”,还是依据字典直接解释为“夸耀”好。因为后面“其”是可以解释为“自己的”的。

“屈平疾王听之不聪也,谗谄之蔽明也,邪曲之害公也,方正之不容也”中“疾王听之不聪”文注为“痛心楚怀王惑于小人之言,不能明辨是非。疾,恨、痛心。聪,明”,“谗谄之蔽明”文注为“小人混淆黑白,使怀王看不明白。谗谄,说好人的坏话,谄媚国君”。前两小句教参译文为:“屈原痛心楚怀王惑于小人之言,不能明辨是非,奸佞小人混淆黑白,使怀王看不明白。”文注仅是解说,算不上译文,教参照抄来当译文会误导师生,甚至会误导命题人。从句法来看,“王听之不聪也”“谗谄之蔽明也”“邪曲之害公也”,“方正之不容也”是并列的,四个“之”都是取消独立性的结构助词,取消独立性后就成了四个并列的主谓短语,一起做“疾”的宾语,所以翻译时就要本着尽量直译的原则,保持他们各自的主谓结构特点,保持整体结构的整齐一致性,不能厚此薄彼,分出主次从属,把句子随便拖前拉后,弄得前半部分拉拉扯扯,后半部分又整整齐齐。这个句子可译为:屈平(屈原)痛心(痛恨)大王听闻不明,谗言媚语遮蔽大王眼睛,奸邪小人妨害国家,方正君子不被朝廷所容。

“上称帝喾,下道齐桓,中述汤武,以刺世事”的“刺”原版本文注译成“讽刺”,不对,现版本文注译成“指责”,或可,最好解释为“针砭”。

“皭然泥而不滓者也”中的“泥”和“滓”,文注说:“泥,同‘涅’,指可作黑色染料的矾石,这里作‘染黑’讲。滓,污浊。”两字解释都不准确,这是因为对句子结构理解有误。即便“泥”同“涅”,指可作黑色染料的矾石,这里也不可作‘染黑’讲,不然“皭然泥”就要理解为“洁净地染黑”了。这里“皭然”应理解为“保持洁净的本色”,“泥”仍作名词理解,“滓”应作动词理解,译成“沾染污浊,沾染污垢”,“皭然”后省略介词“于”。当然“泥”也未必就要理解为“涅”,就当“泥土、尘土”解释未尝不可。全句可翻译为:“身在尘土(或矾石)之中却仍保持洁净,不沾染污垢。”即“出淤泥而不染”之意。

“人君无愚智贤不肖,莫不欲求忠以自为,举贤以自佐”的“贤不肖”,文注认为指品德的好与坏,教参译文译成“贤能还是不贤能”,其实这里没必要去区分是才还是德,可译成“才德高下”。

“人又谁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中的“汶汶”,必修五《渔父》中注为“玷辱”,音注为ménmén, 《<史记>选读》原版本注为“浑浊的样子”,未注音,第三版从必修五改,加了注音ménmén,释义为“玷辱”,人教社1990版和2002版均注为“ménmén,浑浊的样子”,字典一般查不到这个词条。从语法角度来看,“汶汶”跟前面“察察”一样,都是后置定语,应该当形容词理解,解释为“浑浊的样子”,“玷辱”是译句子时根据语境补加上去的。教参译文“作为一个人,又有谁愿意让自己的洁白之身受赃物的污染呢?”是可以的。

郁俊生,教师,现居江苏如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