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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文教学与研究》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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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雪》的三种生命形态
发布时间:2024-06-29        浏览次数:41        返回列表

《雪》是鲁迅先生的散文诗集《野草》中的一篇,这篇散文不仅有诗歌的意境美,也有其杂文逻辑严密,推理细腻的特点,在对暖国的雨、江南的雪、朔方的雪三个形象的描写中蕴涵了鲁迅先生对生命价值的独特理解。

一开始先略写暖国的雨,首先写他“向来”没有变过“冰冷的坚硬的灿烂的雪花”,意思说他从来没有变成朔方的雪花。接着写“博识的人们觉得他单调”并且反问“他自己也以为不幸否耶”,意思就是说博识的人们认为暖国的雨从来没有成为朔方的雪,这种生命形态是单调的、不幸的,然而他自己是否也意识到了这种不幸呢?如果他自己意识到了这种不幸,那么暖国的雨对自己的生命状态还是有理性认识的;反之,暖国的雨恐怕是不幸中的不幸了。文章开篇,首先写出了一种单调的不幸的生命形态,和朔方雪的生命形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同时也引出了下文。

接下来用“可是”“滋润美艳之至了”来概括江南雪的特点。“可是”是从上文“单调”转折过来的,江南的雪是不单调的,却走向了另一个极端,滋润美丽鲜艳到极点了。然后用“隐约着的青春的消息”、 “处子的皮肤”来形象生动地加以描写,少女的皮肤白晳光泽,柔嫩细腻,是美的。然而用“极壮健”一词来修饰“处子”恐怕就不是一种美了。朱自清先生在《春》中用“春天像健壮的青年”来形容春天的力量,此处用一个非常男性化的词形容女子,其讽刺意味已露,前边再加一个“极”字,其妖冶病态与可笑则历历在目,这里面包含了一种强烈的讽刺意味。既然是如此“滋润美艳之至”的雪,那必然是讨人喜欢的,于是有了一幅冬花雪野图,有了孩子们来塑雪罗汉。这里色彩缤纷,热闹非凡,特别是“血红”、“白中隐青”、“深黄”等浓艳的词语,的确是够艳丽的了。蜜蜂不是来采蜜的,而是忙碌地飞着,嗡嗡地闹着,只是热闹罢了。接下来,用“很洁白,很明艳”“整个地闪闪地生光”“目光灼灼,嘴唇通红”等艳丽的词语来写罗汉的形象,仍具有江南雪“滋润美艳”的特点。对罗汉的态度,鲁迅先生也用含蓄的笔加以讽刺。请注意“罗汉就塑得比孩子们高得多,虽然不过是上小下大的一堆,终于分不清是壶卢还是罗汉;然而很洁白,很明艳,以自身的滋润相粘结,整个地闪闪地生光。”此处罗汉虽不称其为罗汉,却无知地、自以为是的“闪闪地生光”。等着孩子们“用龙眼核给他做眼珠”、“偷得胭脂来涂在嘴唇上”以后,“这回确是”了,“他也就目光灼灼地嘴唇通红地坐在雪地里”。“也就”“坐”的言外之意是也就只能坐在那里,是不可能象朔方的雪花一样蓬勃奋飞的,讽刺可谓含而不露。“目光灼灼”本来形容明亮,有神,此处再加上“通红”给我们一种俗而艳的感受,恐怕就是一种讽刺了。这“滋润美艳之至”的江南的雪的结局又是如何呢?“第二天还有”、“但”、“独自”写出了江南的雪被人所抛弃。“又来”、“又使”、“连续”、“又使”这些词语写出了“滋润美艳之至”的江南雪最终消失的命运。

接下来用“但是”一词来转折,充分表明了鲁迅先生感情的倾向性。同时,我们联系前边的“可是”很明显地感受到把“朔方的雪”与“江南的雪”、“暖国的雨”对比的意味。在描写朔方的雪时,处处和江南的雪对比着来写。“却永远如粉如沙,他们决不粘连”,正和江南雪的“滋润美艳之至”形成了截然相反的情景,“撒在屋上,地上,枯草上”与“冬花雪野图”的色彩缤纷,热闹非凡是多么不同。“就是这样”将此四字放在这句话的最后,无疑是对变成“如粉如沙”已经失去了雨的特质的“死掉的雨”的肯定与礼赞,同时也包含了对江南的雪的“滋润美艳之至”的妖冶形态的讽刺。“屋上的雪是早已就有消化了的,因为屋里居人的火的温热”。只因朔方的雪太过冷峻,人们是宁愿居屋烤火也不愿意亲近的,不会有孩子来塑雪罗汉,注定他只能是孤独,注定他不会有冬花雪野图,不会有蜜蜂来凑热闹。接下来,用礼赞式的、诗一般的语言为我们描绘了“朔方的雪”的伟岸形象,具有一种雄浑壮丽的意境美。

朔方的雪是有灵魂的,独立的奋飞的,他决不向命运低头。所以当晴天来消释它的皮肤的时候,他是“蓬勃地奋飞”、“旋转而且升腾”,完全不似江南的雪的听天由命,最终消失。并且他还要“使太空旋转而升腾地闪烁”,撼天动地,锐不可挡,改变整个世界。他抗争,奋斗,决不向命运低头,创造了自己的辉煌,谱写了一曲铿锵激昂的战歌。

张吉龙,教师,现居山东惠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