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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啸山庄》阅读笔记
发布时间:2018-02-08        浏览次数:44        返回列表

/[北京]许若文

《呼啸山庄》首先给读者深刻印象的是交融在人物命运中的自然环境,它经历着一系列变化。一开场,城里来的房客洛克乌德就为我们介绍了“呼啸山庄”名称的由来和那里的特点:

“呼啸”是一个意味深长的内地形容词,形容这地方在风暴的天气里所受的气场骚动。的确,他们这儿一定是随时都流通着振奋精神的纯洁空气。从房屋那头有几棵矮小的枞树过度倾斜,还有那一排瘦削的荆棘都向着一个方向伸展枝条,仿佛在向太阳乞讨温暖,就可以猜想到北风吹过的威力了。幸亏建筑师有先见把房子盖得很结实:窄小的窗子深深地嵌在墙里,墙里有大块的凸出的石头防护着。

在呼啸山庄老屋外面:

在那荒凉的山顶上,土地由于结了一层黑冰而冻得坚硬,冷空气使我四肢发抖。

洛克乌德在希刺克厉夫的陪同下夜行于呼啸山庄的雪野,无垠荒原的雪在黑夜的包裹下呈现出玄秘和荒凉,通向遥远的未知:

整个山脊仿佛一片波涛滚滚的白色海洋。它的起伏并不指示出地面的凸凹不平:至少,许多坑是被填平了;而且整个蜿蜒的丘陵—一石矿的残迹—一都从我昨天走过时在我心上所留下的地图中抹掉了。我曾注意到在路的一边,每隔六七码就有一排直立的石头,一直延续到荒原的尽头。这些石头都竖立着,涂上石灰,是为了在黑暗中标志方向的;也是为了碰上像现在这样的一场大雪把两边的深沿和较坚实的小路弄得混淆不清时而设的。但是,除了零零落落看得见这儿那儿有个泥点以外,这些石头存在的痕迹全消失了。

希刺克厉夫出走时的呼啸山庄狂风大作,下起暴雨,而在耐莉冷静的叙述中,则仿佛一场大自然预期的实验:

大约午夜时分,我们都还坐着的当儿,暴风雨来势汹汹地在山庄顶上隆隆作响。起了一阵狂风,打了一阵劈雷,不知是风还是雷把屋角的一棵树劈倒了。一根粗大的树干掉下来压到房顶上,把东边烟囱也打下来一块,给厨房的炉火里送来一大堆石头和煤灰。

伊莎贝拉在呼啸山庄时的夜晚,老屋异常凄凉,和死亡的意象联系在了一起:

外面大雪纷飞,我的思潮不断地转到墓园和那新修的坟上,那时上楼去好像很凄惨!……屋里屋外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呜咽着的风时不时摇撼着窗户,煤块的轻轻爆裂声,以及间或剪着长长的烛心时的烛花剪刀声;哈里顿和约瑟夫大概都上床睡着了,周围是那么凄凉,太凄凉了!我一面看书,一面叹息着,因为看来好像世界上所有的欢乐都消失了,永远不会再恢复了。

可对于凯瑟琳来说,呼啸山庄是往昔快乐的天堂和回忆中痛苦思念着的家乡:

我看我们如今要有许多让人衷恸的事啦—一我看出我们要有的——可是哀恸也不能拦住我不去那边我那狭小的家:我安息的地方。在春天还没有过去之前我一定会去的,就在那儿,记住,不是在教堂屋檐下林悖家族的中间,而是在露天,竖一块墓碑……我的灵魂已经到达那儿山顶啦。

我多想逃避到那个愉快的世界里,永远在那儿:不是泪眼模糊地看到它,不是在痛楚的心境中渴望着它;可是真的跟它在一起,在它里面。

在希刺克厉夫历经奇异转变时,呼啸山庄呈现出前所未有的静谧:

他正靠着开着的窗台边,可并没有向外望;他的脸对着屋里的黑暗。炉火已经烧成灰烬;屋子里充满了阴天晚上的潮湿温和的空气;如此静,不止是吉默吞那边流水淙淙可以很清楚地听到,就连它的涟波潺潺,以及它冲过小石子上或穿过那些它不能淹没的大石头中间的汩汩声也听得见。

希刺克厉夫死后,洛克乌德再次前往呼啸山庄时,原先粗陋的院子已被改造为庭园,失去了原来的样貌:

在我望得见那里之前,西边只剩下白天的一点失去光彩的琥珀色的光辉了;但是我还可以借着那明媚的月光看到小路每一颗石子与每一片草叶。我没有从大门外爬上去,也没有敲门,门顺手而开。我认为这是一种改善。我的鼻孔又帮助我发现了另一件事,从那些亲切的果树林中飘散在空气里有一种紫罗兰和香罗兰的香味。

最后的呼啸山庄,是男女主人公安息的温存土地,一切恢复了宁静,仿佛那先前所有的荒凉和暴虐都将不再出现:

我在那温和的天空下面,在这三块墓碑前流连!望着飞蛾在石南丛和铃兰花中扑飞,听着柔风在草间吹动,我纳闷有谁能想象出在那平静的土地下面的长眠者竟会有并不平静的睡眠。

《呼啸山庄》最感人至深的情节,是洛克乌德梦中,凯瑟琳的鬼魂出现在老屋窗外并祈求着回家的场景:

这一回,我记得我是躺在那个橡木的套间里。我清清楚楚地听见风雪交加;我也听见那枞树枝子重复着那戏弄人的声音,而且也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可是它使我太烦了,因此我决定,如果可能的话,把这声音止住。我觉得我起了床,并且试着去打开那窗子。窗钩是焊在钩环里的——这情况是我在醒时就看见了的,可是又忘了。“不管怎么样,我非止住它不可!”我咕噜着,用拳头打穿了玻璃,伸出一个胳臂去抓那搅人的树。我的手指没抓到它,却碰着了一只冰凉小手的手指头!梦魇的恐怖压倒了我,我极力把胳臂缩回来,可是那只手却拉住不放,一个极忧郁的声音抽泣着:“让我进去一让我进去!~你是谁?”我问,同时拼命想把手挣脱。“凯瑟琳·林悖,”那声音颤抖着回答……“我回家来啦,我在旷野上走迷路啦!”在她说话时,我模模糊糊地辨认出一张小孩的脸向窗里望。恐怖使我狠了心,发现想甩掉那个人是没有用的,就把她的手腕拉到那个破了的玻璃面[来自www.Lw5u.com]上,来回地擦着,直到鲜血滴下来,沾湿了床单。可她还是哀哭着,“让我进去!”而且还是紧紧抓住我,简直要把我吓疯了。“我怎么能够呢?”我终于说,“如果你要我让你进来,先放开我!”手指松开了。我把自己的手从窗洞外抽回,赶忙把书堆得高高的抵住窗子,捂住耳朵不听那可怜的祈求,捂了有一刻钟以上。可是等到我再听,那悲惨的呼声还继续哀叫着!“走开!”我喊着,“就是你求我二十年,我也绝不让你进来。”“已经二十年啦,”这声音哭着说,“二十年啦。我已经做了二十年的流浪人啦!”接着,外面开始了一个轻微的刮擦声,那堆书也挪动了,仿佛有人把它推开似的。我想跳起来,可是四肢动弹不得,于是在惊骇中大声喊叫。

这之后希剌克厉夫应声而来,对房客的叨扰“蛮性大发”,而后又深为那个梦所震惊。下一段中闲扯似的细节描写使得节奏加快,把希刺克厉夫克制的感情挤压向高潮:

希刺克厉夫在我说话的时候,慢慢地往床后靠,最后坐下来差不多是在后面隐藏起来了。但是,听他那不规则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呼吸,我猜想他是拼命克制过分强烈的情感。我不想让他看出我已察觉出了他处在矛盾中,就继续梳洗,发出很大的声响,又看看我的表,自言自语地抱怨夜长。“还没到三点钟哪!我本来想发誓说已经六点了,时间在这儿停滞不动啦:我们一定是八点半就睡了!”

“在冬天总是九点睡,总是四点起床。”我的主人说,压住一声呻吟。看他胳膊的影子的动作,我猜想他从眼里抹去了一滴眼泪。……

“拿着蜡烛,你爱去哪儿就去吧。我就来找你。……我过两分钟就来。”

我服从了,就离开了这间卧室。当时不知道那狭窄的小屋通到哪里,就只好还站在那儿,不料却无意亲眼看见我的房东做出一种迷信的动作,这很奇怪,看来他不过是表面上有点头脑罢了。

他上了床,扭开窗子,一边开窗,一边涌出压抑不住的热泪。“进来吧!进来吧!”他抽泣着,“凯蒂,来吧!啊,来呀——再来一次!啊!我的心爱的!这回听我的话吧,凯蒂,最后一次!”幽灵显示出幽灵素有的反复无常,它偏偏不来!只有风雪猛烈地急速吹过,甚至吹到我站的地方,而且吹灭了蜡烛。

在这突然涌出的悲哀中,竞有这样的痛苦伴随着这段发狂的话,以致我对他的怜阔之情使我忽视了他举止的愚蠢。我避开了,一面由于自己听到了他那番话而暗自生气,一面又因自己诉说了我那荒唐的噩梦而烦躁不安,因为就是那梦产生了这种悲恸。

从主人公梦游般的自白中,我们也能感受到奇异的震动。比如凯瑟琳对希刺克厉夫不知所措的爱、那云蒸雾罩的回忆,被浓烈的抑郁所包围:

我只是要说天堂并不是像我的家。我就哭得很伤心,要回到尘世上来。而天使们大为愤怒,就把我扔到呼啸山庄的草原中间了。我就在那儿醒过来,高兴得直哭。这就可以解释我的秘密了,别的也是一样。讲到嫁给埃德加·林悸,我并不比去天堂更热心些……现在,嫁给希刺克厉夫就会降低我的身份,所以他永远也不会知道我多么爱他;那并不是因为他漂亮,耐莉,而是因为他比我更像我自己。不论我们的灵魂是什么做成的,他的和我的是一模一样的;而林悖的灵魂就如月光和闪电,或者霜和火,完全不同。(这一句原文为,‘and Lnton´sis as different asa moonbeam fromrightning, or frost from fire’大意为就像月光对于闪电,或霜对于火,林障的灵魂对于凯瑟琳和希刺克厉夫来说,是完全不同的,这里应更多体现出对比的意思,而非仅仅描述林悖的灵魂广一笔者注)

我不能说清楚,可是你和别人当然都了解,除了你之外,还有,或是应该有,另一个你的存在。如果我是完完全全都在这儿了,那么创造我又有什么用处呢?在这个世界上,我的最大的悲痛就是希刺克厉夫的悲痛,而且我一开始就注意并且相互感觉到了。在我的生活中,他是我最强的思念。如果别的一切都留下来,而他却给消灭了,这个世界对于我就将成为一个极陌生的地方。我不会像是它的一部分。我对林悖的爱像是树林中的叶子:我完全晓得,在冬天变化树木的时候,时光便会变化叶子。我对希刺克厉夫的爱恰似下面的恒久不变的岩石:虽然看起来它给你的愉快不多,可是这点愉快却是必需的。耐莉,我就是希刺克厉夫!他永远永远地在我心里。 希刺克厉夫离开后,凯瑟琳嫁入画眉田庄,她那难解的乡愁中隐藏着的疯狂因子,终于在希刺克厉夫妇来后爆发出来,摧毁了她的生命:

“啊,但愿我是在老家我自己的床上!”她辛酸地说下去,绞着双手,“还有那风在窗外枞树间呼啸着。千万让我感受感受这风吧一它是从旷野那边直吹过来的——千万让我吸一口吧!”

为了使她平静下来,我就将窗子打开了几分钟。一阵冷风冲进来;我关上窗,又回到我的原位。她现在平静地躺着,脸被泪水冲洗着。身体的疲乏已经完全降服了她的精神:我们凶猛的凯瑟琳并不比一个啼哭的孩子好多少。

“唉,好像过了数不尽的时刻啦,”她疑惑地喃喃着,“一定还多些。我记得在他们争吵后我还在客厅里,埃德加狠心地惹我生气,我就拼命地跑到这屋里。我一闩上门,整个黑暗压住了我,我就倒在地板上了……在我还没有十分恢复能看能听的能力之前,天就亮了。耐莉,我要告诉你我想过什么,还有什么想法总是不断地出现再出现,搞得我都快要发疯了。我躺在那儿,头靠着桌子腿,我的眼睛模模糊糊地看得出灰灰的窗户玻璃,我想我是在家里那橡木嵌板的床上。我的心由于某种极度的忧伤而感到痛楚,可是我刚醒过来,又记不得是什么忧伤。我想着,苦苦地想发现到底是些什么。最奇怪的是,过去我生活中的整整七年变成了一片空白!我想不起是否有过这段日子。我还是一个孩子,我父亲才下葬,由于辛德雷命令我和希刺克厉夫分开,我才开始有了悲痛。我第一次被人孤零零地扔在一边,哭了一整夜,又昏昏沉沉地打了一个盹醒过来,我伸手想把嵌板推开:我的手碰到了桌面!我顺着桌毯一拂,记忆跟着就来了:我原来的悲痛被一阵突然的绝望吞没了。我说不出我干吗觉得这么倒霉:一定是暂时精神错乱,因为简直没有原因。可是,假使在十二岁的时候我就被迫离开了山庄,每一件事的联想,我的一切一切,就像那时候希刺克厉夫一样,而一下子就成了林悖夫人,画眉田庄的主妇,一个陌生人的妻子:从此以后从我原来的世界里放逐出来,成了流浪人。你可以想象我沉沦的深渊是什么样子!……啊,我心里像烧火一样!但愿我在外面!但愿我重新是个女孩子,野蛮、顽强、自由,任何伤害只会使我大笑,不会压得我发疯!为什么我变得这样厉害?为什么几句话就能使我的血激动得这么沸腾?我担保若是我到了那边山上的石南丛林里,我就会清醒的。再把窗户敞开,敞开了再扣上钩子!快,你为什么不动呀?”……

我来不及阻止她,她已经从床上溜下来了,她从房间这边走到那边,脚步极不稳,把窗推开就探身出去,也不在乎那冷风像锋利的小刀在割她的肩膀……没有月亮,下面的一切都藏在朦胧的黑暗中:不论远近,没有一线光亮从任何房子里射出来一所有的亮光都早就熄灭了:呼啸山庄的烛光,这儿是从来也瞧不见的——她可还是硬说瞅见它们亮着。

“瞧!”她热烈地喊着,“那是我的屋子,里面点着蜡烛,树在屋前摇摆,还有一支蜡烛是在约瑟夫的阁楼里……约瑟夫睡得迟,不是吗?他在等我回家,他好锁大门。好吧,他还要等一会儿呢。那段路不好走,需要勇气。而且我们走那段路一定要经过吉默吞教堂!我们曾经常常在一起走,不怕那儿的鬼,互相比胆量,站在那些坟墓中间请鬼来。可是,希刺克厉夫,如果我现在跟你比胆量,你敢吗?要是你敢,我就陪你。我不要一个人躺在那儿:他们也不许把我埋到一丈二尺深的地里,把教堂压在我身上,可是我不会安息,除非你跟我在一起。我绝对不会!”

凯瑟琳死后,希刺克厉夫的痛苦像他的报复一样具有野蛮的毁灭性:

“愿她在痛苦中醒来!”他带着可怕的激动喊着,躲着脚,由于一阵无法控制的激情发作而呻吟起来。“唉,她到死都是一个撒谎的人呀!她在哪儿?不在那里——不在天堂——没有毁灭——在哪儿?啊!你说过不管我的痛苦!我只要做一个祷告——我要重复地说,直到我的舌头僵硬_凯瑟琳·恩萧,只要我还活着的时候,愿你也不得安息!你说我害了你——那么,缠着我吧!被害的人是缠着他的凶手的。我相信——我知道鬼魂是在人间漫游的。那就永远跟着我——采取任何形式——把我逼疯吧!只要别把我撇在[来自WwW.Lw5u.com]这个深渊里,这儿我找不到你!啊,上帝!真是没法说呀!没有我的生命,我不能活下去!没有我的灵魂,我不能活下去啊!”

他把头朝着那多节疤的树干上撞;抬起眼睛,吼叫着,不像一个人,却像一头野兽被刀和矛刺得快要死了。

我看见树皮上有好几块血迹,他的手和前额都沾满了血;大概我亲眼所见的景象在夜里已经重复做过几次了。这很难引起我的同情——这使我胆战心凉;但我还是不愿就这么离开他。然而,他刚刚清醒过来,发现我望着他,就吼叫着命令我走开,我服从了。我可没有那个本事使他安静下来,或者给他以慰藉!

希刺克厉夫在雪夜掘开凯瑟琳坟墓的举动令人战栗,然而他执拗的爱又不禁使人动容。在生的世界不断验证着自己左右一切的蛮力,却对死后的世界和爱的分离如此无能为力。后来,转变中的希刺克厉夫仿佛脚踏生死两界的人,那充满想象力的奇特自白终于结束了后半本书压抑的笔调:

耐莉,有一个奇异的变化临近了;目前我正在它的阴影里……我的心一直是这样的隐蔽着,到未了它却不得不向另一个人敞开来。

……对于我来说,哪一样不是和她有联系的呢?哪一样不使我回忆起她来呢:我一低头看这间屋里的地面,就不能不看见她的面貌在石板中间出现!在每一朵云里,每一棵树上——在夜里充满在空中,在白天从每一件东西上都看得见——我是被她的形象围绕着的!最平常的男人和女人的脸一就连我自己的脸一都像她,都在嘲笑我。整个世界成了一个惊人的纪念品集,处处提醒着我她是存在过的,而我已失去了她!

是的,哈里顿的模样是我那不朽的爱情的幻影;也是我想保持我的权力的那些疯狂的努力,我的堕落,我的骄傲,我的幸福,以及我的悲痛的幻影——

……我只有一个愿望,我整个的身心和能力都渴望着到达——而且不久——因为这愿望已经毁了我的生存:我已经在那即将实现的预感中消失殆尽了。绝食几天后的希刺克厉夫这样说道:

“我不能吃、不能睡,可不能怪我,”他回答,“我跟你担保这不是有意要这样。只是我一旦能做到的话,我就要又吃又睡。可是你能叫一个在水里挣扎的人在离岸只有一臂之远的时候休息一下吗!我必须先到达,然后我再休息……我太快乐了;可是还不够快乐。我灵魂的喜悦杀死了我的躯体,但是并没有满足它本身。”

希刺克厉夫的遗言则是:“我告诉你我快要到达我的天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