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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的另一面:作为教师的肖开愚
发布时间:2018-02-08        浏览次数:51        返回列表

王向威

在河南大学,肖开愚诗人的身份和教师的身份再度合为一体(他之前在上海音乐学院和德国的一些大学,当过老师),二者相互作用,影响了很多学生在人生和写作上的其他的可能性。他1997年去德国,在那生活了八年之后,受河南大学的邀请,来到这所学校当了老师,相对于之前在其他学校短暂性的教学,当他把自己的人事关系完全调入河南大学的时候,已经表明他的这次选择是经过慎重的考虑之后做出的,且将是一个长期性的坚持。

当我在教室初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在河南大学待的时间还不到一年,他对河南大学、开封乃至河南的熟悉和了解,还刚刚开始。偶然性的因素也往往带来了巨大的影响,这之后,在学校的时候,他在十号教学楼、综合教学楼,有时候是文学院的教研室这些不同的地方,开设了不同的课程,他循循善诱、几十年来对诗歌和社会的认识、观察和思考,通过课堂,传输给那些刚入校园有着极大不稳定性、需要塑造的头脑们。

尴尬的是错误的认识

2005年冬天,我的大学生活已经开始了两个月,11月份的某天晚上,在河南大学十号教学楼的201房间,我第一次见到了他。在这间教室里,他受羽帆诗社的邀请,给诗社新的会员举办了一场诗歌讲座,并和他们之间进行了一些沟通。我那时写诗已有三年的时间,困惑越来越多,困在表达的困难里,有点喘不过气。而我在见到他之前,在我家乡的县城,在读高中附近的一家小书店,已经买到了他于2004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诗集《肖开愚的诗》,我当时受诗歌流行风尚的影响,对他诸多的诗歌有难以进入的感觉,我不知道该怎么取舍,判断力需要得到矫正和提升。

带着这样的心境,在河南大学,我诗歌的视野和野心一方面完全膨胀,一方面又缺乏诗歌本身必要的训练和来自成熟诗人的影响。当在学校众多的诗歌爱好者中间,听到肖开愚老师已经在河南大学任教的消息时,我有一种迫切想见到他的愿望。这种愿望在一个多月之后,在一间小教室内得到了实现,也许因为激动,以致在讲座后半部分的沟通环节,我问了几个大之又大的、偏离了具体的诗歌问题的问题,好像一个年轻诗人想要从前辈诗人那儿得到诗歌写作上的金科玉律一样,显得不够沉稳。

我记得他的回答,简单而又具体,直指每一个问题的核心,并没有很多人惯有的拐弯抹角和为了照顾接受者的接受而采取的含糊其辞,这样的效果,虽然有时候,接受者难免尴尬和不好意思,但是肖开愚老师也许在意的是,尴尬的不应该是说话,而是自身拥有的错误的认知,尴尬的话语带来之后的思考和提升才是重要的。这点在后来多年跟他的接触中,我发觉是他平时说话、做事时坚持的或者说固有的一面,直接而有力度,这同时体现在了他的诗歌中,是他诗歌的一个显在特点,在这儿,诗人本身的状态对自己写出什么样的诗歌的影响已经可见一斑。

时时做“新手”

后来我就经常去听他的课,他给他的这门课起名为“当代诗歌”,但是同样的名称下,每一个学期他讲课的具体内容都不一样,他不喜欢重复地讲一些东西,每一次都是重新备课,他在意这种“新手”的感觉,每一次对自己都是一种挑战,都是在课堂上讲述自己对诗歌和社会新鲜的想法和发现。记得有一学期讲过古典诗歌、有一个学期是分篇讲了当代的十位诗人、有一个学期讲的是诗歌的主题和动机等等。这样,喜欢上他课的学生,每一个学期都会出现在他的课堂上,让认识的触角,伸入到与诗歌有关的新的空间内。长期坚持下来听他课的学生,则可以获得一个关于诗歌的系统的知识,比如关于诗歌史、诗歌的翻译、诗歌的批评等等。

河南大学的很多学生和老师之间的互动有限,课堂上的很多情景是老师一直在讲,学生坐在教室里是永远被动的接受者。他有一个学期给学生上课时,和一个学生课间聊天,这个学生说,他很多情况下,一个[来自wwW.lw5U.com]学期下来了,没有机会和老师说上一句话。也许这句话,刺激了肖开愚对现在师生之间关系的认识,而使得他在课堂上做出更大的改变和努力,主动地和学生说话,聊一些文学的以及社会性的或者学生在校园内关注的话题,并让学生积极站出来。上课之前做好积极准备,上课时,把自己的思考表达出来。无论是给本科生开的全校公选课,还是给研究生开的专业限选课,他讲课的时候,都很注重与学生之间的互动,一般一节课,是他讲一部分,学生上讲台再讲一部分,最后的部分必然是双方之间的一个互动环节。

他常常强调学生在每次上课之前都应该做一些相应的功课,这包括一些必要的知识点和书籍的掌握和阅读,这样他讲课的时候,就可以避免这些属于知识性的基础性的重复,而可以和学生之间比较容易进入一个认识与思考的讲解和分析之中。他的这种讲课的特点,某种程度上也对学生有一个较高的要求,懒惰的不愿意做基础准备的学生,往往对他课堂上说的话听不懂或者一知半解。而他在课堂上的说话方式是感悟式的,讲述了很多对于文学的洞察与发现,学生往往一边听,一边认真地做好笔记,似乎偶尔听不懂的话,记录在本子上,哪日一旦破解,定会开窍许多。

我们的朋友

他愿意和学生做朋友,很多学生也愿意围在他的周围,和他讨论一些文学的以及文学之外的话题。每年到了学期末,他都会主动地请大家聚在一块,吃顿饭,他想让来上课的学生们知道,老师和学生之间是相像的,吃饭、穿衣、旅游、回家、对亲人,在属于人的共同的活动领域和情感反应状态上,都是相同的,他以此想告诉学生,在这样诸多相同的情景下,学生和老师之间成为好朋友是完全可能的,而没有必要把老师想得过于神秘而采取害怕、疏远的态度。在课堂上他是老师,在课下他是学生的一个好朋友,他这样说,也这样做到了。

而和他较为熟悉的一些学生,在课下经常愿意把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说给他听,想得到他的建议。尤其是每年天气暖和之后,晚上下课后,学生们往往愿意和肖老师一起在学校附近的小吃点上要几个菜,喝点啤酒,讨论一些话题,有时候,讨论热闹起来,地点就转移到他家里。

他经常鼓励河南的学生多关注一些河南本土的问题,尤其那些来自农村的学生,他希望他们对自己生活的村庄,有一个真实的了解,并尽自己的力量改变它们;他强调在诗歌中书写自己的真实情感,鼓励学生认真了解这些现实和问题,同时鼓励他们书写这些问题和现实带给他们细微的情感反应。他这几年一直在做有关“乡村建设”的工作,对于对这方面有兴趣的学生,他会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认识一一说给他们听,并具体了解每个学生讲出来的自己家乡的情况。而他坚持几年写出的长诗《内地研究》,给了他的许多学生重要的影响。

“回也不改其乐”

除了上课之外,肖老师在河南大学苹果园老家属院内过着一种简单的生活。我记得去年冬天,他给研究生上课,在一次课堂上,他邀请到了河北大学文学院的教授、诗人雷武龄以及从北京过来的诗人王志军。给学生上完课第二天他们准备离开,要去肖老师家坐一坐,当我领着他们赶到肖老师家的时候,他正在厨房内热昨天买的没有吃完的一个馒头,以此当做早点。这让两位诗人感到非常吃惊。肖老师解释说是因为很多时候写作忙了,拿馒头对付对付,然后便执意邀请他们下楼吃早饭。没想到,两位诗人说什么也不去,[来自wWw.lw5u.com]非要和他一块儿吃馒头。于是我就在他家附近的市场上买了几个刚出笼的热馒头,带上去。几个诗人围坐一起,聊着诗歌,吃着热馒头、而没有任何蔬菜的情景,一直留在了我的脑海。对于两位外地来的诗人,这是一件有点不可思议的事情,而这确实是肖开愚老师经常有的情况。我经常去他家,也经常见到他客厅的桌子上是塑料袋里装着的几个馒头,常常成为他早餐和午餐的食物,而对于晚饭,他也常讲,一盘菜一碗米就可以了。后来有一次,我问他,他说自己这样也没有觉得苦,而身边的亲人,包括他父亲和儿子,却理解不了他这样做的原因。而有一次和他一起吃饭,他无意中说出的一句话,也许可以解释这种现象,他说,一旦一个人吃得太多,他的胃和身体只忙着消化这些东西,必定影响到他的思考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