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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作欣赏》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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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为新
发布时间:2018-02-07        浏览次数:42        返回列表

汪为新,又名止亭,江西永新人。1995年毕业于北京服装学院造型艺术系,现居北京。职业书画家,独立撰稿人,在各种学术刊物发表文章60余万字。出版有《当代画家个人专集·汪为新集》《中国画当代名家作品选·汪为新》《琅园无声·汪为新集》《中国美术30年1970-2000重点画家·汪为新卷》《行至禅扉·汪为新卷》《汪为新书良宽自画像赞》《半壁琅园·汪为新临帖选集》《庸眼录》——文字集——《名画家刻紫砂壶丛书/汪为新卷》等专集。

善水堂:您平时写的文字比较多,那文学与绘画的关系您是如伺理解的?

汪为新:画中国画的人首先读经、史、子、集,因为可以明理,其中义理、考据、辞章至少知其一;文学与艺术都只是中国文化的一小部分,另外还有考古、哲学、历史等,这些都与文学艺术有关。著名的文史大家刘文典学贯中西、知识渊博,他曾说过:“在西南联大,陈寅恪才是真正的教授,他应该拿四百块钱,我该拿四十块钱。”在当今书画界缺少这种语言。有人对我说当代画家99%是手艺人,肚子里空,一副皮囊而已,我无话可讲。

善水堂:我觉得您交往的艺术圈里的这些朋友都是比较注重文化修养的。

汪为新:身边朋友相互砥砺,难免会形成一个“场”,一好朋友玩笑说我近日没翻书,话里都能听出来。此外画家应该养成写文章的习惯,有些画画无法表达的东西,通过文章可以清晰地表达。表达过程中有障碍的,分别去补充。写文章应该讲点内心的话,不要去伤及别人,很多人不是谩骂就是高歌,没有中间地带,这样不行。我经常讲学术有两个词,建构和解构。现在很多人做的事情是在解构当下,而不是建构,我觉得每个人都应该建构一个属于自己的艺术体系。

善水堂:您学画的经历是怎样的?

汪为新:杭州是我的第二故乡。我在杭州断断续续待过很长时间,先是住在景云村,后来搬到玉皇山脚下的阔石板,大街小巷地看,如果说我还知道有敬畏之心的话也是跟杭州有关。还有我父亲是中文的科班专业,从小耳濡目染,对文学的倚重让我懂得“惭愧”二字。后来到北京,大学期间基本是在图书室度过。在学校我可能不是好学生,但是我很清楚自己需要什么,所以我自己认为大学生活是最充实的,与其他同学比较,我也是最珍惜光阴的。

善水堂:在北京服装学院毕业以后呢?

汪为新:我离开校园一直都是以画画为职业,没有正儿八经上过一天班。其实我也给人上课,有些学校也在联系我,希望我能到大学上课或者做讲座。我曾经放言,在当下我绝对是一位优秀的老师,但是我还是喜欢自由的生活,譬如每年安排一两次个展,出一两本书,而且独立完成,很少跟别人合作,细节都是自己做,包括画册设计、内里文章都是自己来。甚至我的画展从不请人写序,也很少请批评家给我写文章,因为相互在内心深处不了解,既然不能直达内心,说的大部分都是隔靴搔痒的话,或者是客客气气戴高帽,感谢之余难免也有失落。

善水堂:您是山水、人物、花鸟、书法都有所涉猎,可以说是全能,当下大部分画家都是单一的创作模式。

汪为新:这是在当下中国出现的问题,苏东坡、董其昌、八大、石涛等古代大家都是人物、山水、花鸟、书法全通,甚至包括诗词歌赋,当下美院把绘画的各个类别分开就是一个问题。绘画本身就是广义的,既然称艺术家,就不应该讲只会画人物或者山水,主要还与自己的见解与心气高低有关。我不敢说艺术家就必须懂得各门艺术,熟知各种材质,但倘若艺术家非要以行业来区分,那么金冬心是人物画家、山水画家,还是梅花专家?塞尚是风景画家,还是人物画家、静物画家?所以这就进入了可笑的圈套,当下常有这种场景:“你师承谁?”这一层意思好像说,我今天是个厨子那么我的儿子也继承做厨子。

善水堂:看您的花鸟作品,里面有八大的影子。

汪为新:其实我并没有正经地学过八大。我喜欢“空灵”之境,八大在“空灵”上做到了极致,我们绕不开他,笔墨体系上他是集大成者,历史上鲜有比肩者,当然也可能后无来者。有人说我像八大,我非常荣幸,但是内心又有自我维护的一面,毕竟艺术家都不愿意依附于别人,哪怕他是八大。

善水堂:您的人物作品个人风格鲜明,确立这样一种风格,您经历了一个怎样的过程?

汪为新:我很喜欢佛教文化,但不是一个信仰者,近代的大家欧阳竟无先生、熊十力先生、吕潋先生,我仰之弥高,所以题材会经常涉及宗教,这与我常读一些边缘的书籍有关。其实历代绘画作品,尤其是人物画与宗教有着直接的关系。我也从敦煌、龙门石窟等一些佛教造像中吸取造型方面的经验,从心底讲我比较喜欢五代以前的人物造型,追求一种生涩、古拙的感觉,也以此表达对世俗的不屈从。

善水堂:对您的创作影响比较大的古人前辈有哪些?

汗为新:很多,比如五代贯休、梁楷,他们的罗汉人物造型对我影响比较大;还有宋代文入画的提法,我也欣赏他们在书画之余的从仕方式,为官之余尽量不辱文节;我也崇尚明人的生活方式,自由自在,所以我很喜欢明式家具,特别是素雅简洁的、不过多雕饰的家具;到民国有一批文人我非常佩服,如陈寅恪、王国维、章太炎等老先生。当下我有过当面接触的老先生里面有几位我也极其敬重,有傲骨没傲态;从他们身上我看到做人关键是能自知、自制、自定。

善水堂:最近您去过哪些地方?

汪为新:其实我觉得当代画家不缺少游历,他们的所谓游历我觉得与名利有关,我提倡画家应该重新回到书斋,把自己内心的空白处做些补充。江西老家去过几次,我一直想在那边置办一块地,建一所自己的书院,有自己的讲坛;另外出国计划很多,去看看美术馆和一些个人艺术馆。

善水堂:能否谈一下您对艺术的体验?

汪为新:面面有两点,一个是艺术家的诚挚内心,我们都还在过程中,但有执着之心,故须细细调整;其二,我刚才说过的,画家还是应该回到书斋里去,不要开口闭口谈庸俗的、世俗的话题。另外很多人将“师造化”看作简[来自wWW.lw5u.com]单的写生,你看黄宾虹先生画的青城山,那是他内心世界的青城山、精神世界的青城山,他用学养去看,经过修炼而作的。中国绘画一直以来都不是表现具象,而是意象,是建立在中国画写意精神基础之上的,所以六法把“气韵生动”置于崇高地位,品评用“神、妙、能、逸”来尺量书画高下,这都需要有一定的阅读才能触及。中国传统艺术一般都是用比较含蓄的方式来表达,让大家去悟。另外我觉得画家的书法很重要,练习书法是我每天都要做的功课,甚至比我每天画画都重要,有时一早上起来写写字,可以调整一整天的心情。

善水堂:最近在读什么书?

汪为新:读吕潋先生的书,在读的过程中会翻阅其他书籍来解读他的作品,有的地方生僻,我经常感到无助,但无形中就可以获得很多知识与莫名的乐趣。善水堂: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感谢您接受采访。

读书之暇

文/汪为新

古人劝人读书的文章、典籍很多,如《四[来自www.lw5U.coM]时读书乐》就说读书乐乐陶陶,梁任公的《要籍解题及其读法》一书大旨也是关乎经书与子书的阅读方式,其实阅读的方法因人而异。

我今天是生活在文化“浊世”的人,所谓浊世,与混世是姊妹。就像在淤泥里待的时间长了需要呼吸,我也需要必要的宣泄,所以有时难免骂人。但看古人圣贤的书后很替他们的寂寞惋惜,他们如彗星在天空划过,在今世是明珠投暗。阅读过程中内心难免有种痛,因此偶尔旁读鲁迅,甚而写写内心的牢骚,非驴非马的琐语里夹杂不文之文,所谓“替古人担忧”,或许,我真是属于“搞不清状况”的那种人。

还有一班庸奴弄了很大的藏书楼,这样好不好?当然好,可以给那些假装兀傲的“文士”充实一下“雅好”,有什么不好?还有像《明斋小识》所说的汪凝载,十三经、《汉书》背得熟练,执笔作文,两三时辰仅仅写得“然而”二字,让人叹息。

现在的世道,阔人倒有了净几明窗,可惜是用来养小姐的,穷书生总在书旁嘴里念叨着温饱,待哪日寒士变了富夫,华屋良田,也发现贪欢赛过寒读,于是浑噩余生,像养猪般的,倒也幸福。

古人矜博,说什么“于学无所不窥”,什么“宁存书种,毋苟富贵”,到今日,大家不足道,将来挨饿的也不定是谁,所以说屯金银不如好好教后代。

更有悖论,《南史》里提到齐武帝萧道成信任刘系宗,说:“学士辈不堪经国,惟大大读书耳,经国一刘系宗足矣,沈约王融辈数百人于事何用?”在他眼里文入学士一文不名,其实沈王二君不只会读书,也通经史,在那时于世无用,别人眼里是书呆子一个,故遭遣。

我自小画画写字,少读书,稍长,与“学士”一起,人家在旁边肆无忌惮地谈论天上地下,我似曾相识又不知从何谈起,人家举一书目,只好害羞地说书有了只是没读,其实一点谱都没有;到今日我也常常给别人开书目,私下常偷着乐,心想媳妇熬成婆。想起原先的尴尬,总觉得须谨慎,怕人家受了委屈。

之所以提笔写文字,也是促使自己读书,脑子里空了,再读,知识方面的许多盲点虽然说不清道不明,但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时间成本的概念,所以滥读。有时心和身常常不能合时宜,需要襟怀豁达,对我来说可能更需要宽容。

无论怎样,我内心的历练无不来自阅读,故即便到老也不会有精神上的倦乏。

笔底青花瓷

文/汪为新

去景德镇“朝圣”是第几次我倒忘了,每次去时满怀激情,画后悻悻而归。见青花瓷若见古人,似曾相识又陌生不可辨。若君子人也,见之,戚然若有感然。我十年前时常有志乎兹事,梦想在书斋布瓷,沾得明清居室之意味,居闲处独,与来往友人论及一二,未想多年过去,而今每每遇之,力不能为。

辛卯盛夏烈日,又《品逸》聚南北瓷上好手于景市,小住十曰余,我既来兴致,选得玉壶春瓶、赏瓶、梅瓶、撇口瓶、棒槌瓶、天球瓶、观音尊、贯耳瓶、鹿头尊等器形若干,不问出处,古人尽画得三果、三友、九秋、高士、婴戏、龙穿花等流传万代,我画上者、下者、行者、牵者、涉者、陆者、翘者若干,愉悦自己。

古人得山水人物、龙凤花鸟、鱼虫走兽、诗文、博古等,我得嘘者、嗅者、喜相戏者、怒相踶啮者,放之于宅之角,每日与我挤眉弄眼,哄我开心。

有人言好个青花瓷,千年后各个皆黄金,我说百年后黄金皆粪土,况且我如尘埃君似烟,谁去见证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