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建林
有人说,教师是“清水衙门”里的衙役。大抵是这样的,学校属于事业单位,不能像企业一样可以将教育转化成经济,不断地产生效益。而只能靠上级拨下一点少得可怜的所谓“学校活动经费”加以操作。学校使用的东西,要买价格最低的。学校的用电用水用纸能省则省。粉笔头也要充分利用,不能随便浪费。当然,没有外援的情况下,聚餐、出外学习是属于高消费,是不能做的。至多几位同事合出一点钱,点几样小菜,喝上几听啤酒,增强点感情。
教师还是“苦差”。在许多不了解教师职业的人眼里,教师虽不是“肥差”——有钱可捞,但也至少是个“美差”。工作稳定,不用曝日淋雨,每月日子一到,2000多块的工资就自动进入腰包。这是多好的差事啊!还不美吗?但教师除了上课,课外的备课、批改作业、辅导后进生、家访、学习等也应属于工作范畴之内。这些时间往往是多于上课时间的。而且从教师专业性的角度来说,教师的工作具有不可替代性,属于脑力活,不但费时,还要费脑。这才是其一。
其二,教师压力重重。既要面对学生、学生家长,还要面对领导,面对社会,其压力是可想而知。尤其是在鼓吹“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教师”这样的口号,只要学生考不好,罪魁祸首就是“学校”,就是“教师”,教师一下子从“教书育人”的角色变成了“变型的保姆”,随时要看好学生,惟恐出什么意外。有位年长的老师曾告诉我,值日的日子就是他最难过的日子,时时担心学生会出什么事。
其三,上级领导随时要来检查,如果是日常教育教学工作范畴也就罢了,可偏是一些现今学校条件做不到的事,能怎么做?只能让教师临时造假,劳民伤财罢了。上级领导其实也知道这其中有假,但也总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做得很好,但还需要在某些方面加强完善”之类的话。孰不知,为了这句话,多少位教师加班加点,甚至放弃正常的课堂教学连续奋战才造出来的。这可憎的“检查之风”伤了多少善良教师的心。暗生了多少“虚假”“腐败”的孽根,作为教师,只能在茶余饭后说说罢了,抒发点无奈而已,又能如何呢?
最使教师难忘的恐怕是一年一度的“聘任小高教师”,自从教育主管部门实施“教师职称评聘分开”以来,教师虽评上小学高级教师的职称,但不一定能领到该职称的工资,而要通过聘任才有望拿到。遇上讲公道的校长还好,“能者先上”。若遇上不讲公道的校长,或袒护自己亲信、或为中饱私囊、或为实现某种利益,进行暗箱操作,使多少能者望聘兴叹,渐失对教育的信任与忠诚。这又何尝不是教师的痛楚呢?
当然教师有苦也有乐,论金钱、社会地位,从目前的市场经济社会来看,教师是无钱无势一族。但从精神的收获,教师绝对是处在富裕的行列。正如我,虽从教十四个年头,没有富裕的经济条件,但经常可以收到学生发来的短信、贺卡。看着一条条充满感激问候、祝福的短信,手持一张张带有幽香的贺卡,我时常在想:金钱又算什么,够维持生计就行啦!地位又算什么,至少还有那么多人在地球的不同角落惦记着我,为我祝福。这就够啦!常言说:人生有一知已足矣,而我,看到这么多的学生犹如一朵朵玉兰花如约绽放!我怎么能不知足而常乐呢?
(作者单位:福建安溪县感德中心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