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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西教育》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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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洲之旅
发布时间:2024-06-29        浏览次数:54        返回列表

李玉平

澳大利亚莫纳什大学教育学院伊恩教授主持的PEEL 项目在高质量学习研究上卓有成效。2010年4月,在伊恩团队的邀请下, 我与北京中关村第四小学校长刘可钦等7 人来到澳大利亚, 参观莫纳什大学、墨尔本大学、Lara school(一所完全中学)等学校,实地感受了澳大利亚的校园、教学和教研。

他们的学校

澳大利亚中小学校的大门都非常简单,没有标语,甚至连个校牌也没有。有的学校甚至没有围墙, 学校就在一大片牧场之中,青草碧碧,几十头牛悠闲地吃着草,数不清的鸟儿在蹦蹦跳跳。

学校的走廊上没有我们习惯了的标语,没有某某教育家的名言,也看不到某某画家或书法家的作品, 墙壁上面都是师生们共同的创作,充满了奇思妙想。

校长室普遍都不大,才十几平方米,里面只有一张办公桌。办公桌并不是我们常见的方形的,而是异形的。校长室内全是学生的东西,如学生的合影等,没有领导照片或题字,也不摆放荣誉证书。照片上的学生并不是站得规规矩矩的,而是摆出非常自然随意的姿势。其中一所学校的校长室里还有一个糖球机, 糖球机里面装着各色的糖球, 糖球是用来奖励学生的。

在该校校长室里, 我注意到一张粘贴在墙壁上的教师要求表。校长对教师的要求非常朴实、具体,如“如果学生需要,就让他们休息”“当老师不明白时,告诉学生们‘老师现在不明白’”等。

澳大利亚中小学的教室普遍都很大,有200 多平方米,就在这样的大空间里,摆放着各种形状的桌子,各种形状的桌子又能拼出更多的形状。

国内教室里一般都会贴有“学生守则”,以规范学生的行为。在这里,也有类似的东西,但是和国内的不一样。他们的“学生守则”是师生共同制订的,其中一个班级的“学生守则”如下:我们希望班级就像一个城堡,这个城堡干净整洁,舒适安全,里面充满了无穷的乐趣;我们认真倾听别人的观点, 先举手后表达自己的观点……

比较两国“学生守则”的内容,有许多不同。例如,我们有“热爱祖国、热爱人民,热爱中国共产党”这一条,他们没有;他们有“如果没有做到,就要受到惩罚”,而且惩罚的方式很具体,而我们没有;我们有许多“不打架”等否定性的要求,他们没有,只是正面引导孩子如何做;他们有许多非常具体化的行为要求如“先举手后发言”“做完活动后把东西收拾得有条不紊”等,而我们常常大而化之———“养成良好的行为习惯”。这些差异值得我们思考。

现在我们许多小学都在建设书香校园,都会建设、完善图书馆或者图书室。一般情况下, 我们的图书馆或者图书室会分几个区域, 有专门的藏书室与阅览室, 藏书室密密麻麻的书架上放满了图书,阅览室摆放着桌子;藏书室与阅览室的墙壁上面粘贴着若干鼓励读书学习的标语。那么澳大利亚的小学图书馆又是什么样的呢?

澳大利亚的小学图书馆完全是一个书的世界: 架子上放着书, 屋顶下吊着书, 桌子上摆着书。我们参观了一所小学, 这所小学的图书馆有一列书架的形状和衣架差不多, 书架上吊着一本本非常大的书, 有的书大小甚至和孩子的大小差不多, 书中绘制了与孩子真人大小差不多的图,比如介绍人体,孩子可以躺在书上面,边比划边感受,非常直观。这所学校的图书馆还有“阅读摇钱树”,这是一颗假的树, 枝上是面值为1、10、20、100、500 的“纸币”,当孩子完成一定的阅读任务,便可以得到相应的“纸币”,这些纸币可以拿来兑换实物奖品。

比较中澳两国小学图书馆的差异,不禁让人思考: 为什么我们小学图书馆的设计思路要参考大学的来做? 将书藏于另外一个“贮存室”,阅览室内看不到书,阅读气氛严肃,儿童味不足。为了让学生喜欢阅读, 澳大利亚的学校可真是动足了脑筋,这也让我对“以儿童为中心”这个教育理念有了更深的理解。

他们的教学

参观校园之后, 我们自然想看看他们的教师是如何教学的。我们来到Knossalschool, 观摩伊恩的夫人朱莉(JudieMitchell)的课堂。

朱莉所教的班级是9 年级。他们分小组进行学习,每个小组3个人。也不知课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学生坐好后,拿出一张教师给的学习提纲, 就开始讨论起来了,完全没有我们开课的一套模式:上课,起立,互相问好……在接下来的听课活动中,我们几个自由极了,可以开小会讨论,可以与学生交流,也可以与朱莉交流。

朱莉发给每一个小组一张纸, 纸上有两部分内容。第一部分是6个关键词,朱莉让学生从中自由选择1-2 个, 并结合教材讨论, 那6 个关键词是“理想主义”“被压迫”“权力”“忠诚”“背叛”“腐败”。第二部分是学习方法提醒,教师要求学生用大卡将自己的观点记录下来,完成以下任务:

从这节课, 我感受到了他们在教学上与我们的不同。首先,在教学内容上,我们不会这么直面政治;其次,在教学形式上,课堂非常开放,给了问题便让学生讨论学习;然后,在学习方法指导上,他们的学习方法指导非常实在、具体,学生一看便能明白, 但是背后的思维方式却在不知不觉间形成。

讨论正式开始了, 朱莉让我们每个观摩者选择一个小组。我所在的小组选择了“权力”这个关键词。我开始关注他们的学习行为,偶尔也与他们交流一下。

学生首先在大卡中间写下他们要讨论的关键词“权力”,然后拿出笔记本边讨论边记录,讨论讨论着,他们又拿出一本关于前苏联的书。可能是遇到了问题,其中一个学生去请教老师, 另外两个还是照旧讨论。

在讨论中, 他们发现所写的内容与另外一个关键词loyalty(忠诚)有联系,接下来又发现与betrayal(背叛)有联系,于是在自己发现的内容下面补充新内容。我担心他们会跑题, 沿着新的关键词再发散开去,结果他们并没有这样做,而是紧紧围绕着自己所选择的3 个关键词进行讨论。

在国内,我们也进行小组合作,并自以为小组合作进行得还可以,不过听了这节课, 我感觉我们的小组合作依然很浅。首先,在合作时间上,他们的合作时间占了总教学时间的60%,这与我们象征性的合作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其次,他们分工合理,每一个学生都有事可干,有负责记录的,有负责查资料的,有负责询问教师的……而且在讨论的过程中自然而然,一点儿也不做作。

讨论到最后, 朱莉组织学生进行学习反思会。反思会简直成了对教师的批判会。学生直言:“老师你讲得太快了,我跟不上。”“你提出的问题搞得像博士论文那样难,我们都不会。”面对学生的批评,朱莉并没有生气,而是平和地解释:“你们都是高才生,所以我才让你们不断地挑战自己……”

事后, 我问学生:“你们这样批评教师,不担心教师生气吗? ”学生像看着外星人一样看着我说:“这不是她让我们提的吗? ”

这样“言论自由”的课堂确实让我感到有点不习惯。让我更不习惯的,是教师的态度———无论学生提多么过分的意见和要求,教师都能耐心对待。我们也强调“尊重”,但显然与他们的“尊重”有着显著的差异……

他们的教研

我们参与了一次由澳大利亚PEEL代表团成员坦尼娅老师(Tanya Whiteside)组织的教研活动。教研活动安排在一间教室里,9 位教师围成一圈, 中间还放着一顶红色的帽子。

活动开始了, 坦尼娅先让大家自由地谈一谈自己在教学中遇到的问题。红帽子传到谁的手里, 谁就发言。在发言中,大家都非常坦诚,在讲问题,也在讲办法。发言过后,坦尼娅拿出了两张表,一张是教师要研究的课题———如何提高课堂效率,一张是PEEL 列出来的高质量学习的要素, 当然这些要素也是教师们交流的结果。坦尼娅带领教师,根据研究的主题, 从要素表中用彩色笔标记出相关的要素, 然后他们又去找一些课堂实践中的案例,写出来,然后分类梳理成这样的策略表:

从上面这张策略表可以看出, 他们是从多元的角度来思考的, 不仅有教师教的策略,而且有学生学的策略,还有同伴合作学习的策略。我忽然意识到我们研究的差距在于思考问题的思维方式,在于看待问题的视角……

我们还去墨尔本大学会见了DavidClarke 教授,并参观了他的国际课堂研究中心。这是一个有世界影响力的研究室,这个研究室用类似于分析足球比赛数据的方式, 对各个国家的课堂进行精细分析。分析的对象可以是由几节课组成的教学单元,也可以是一节课,还可以是教学中的某一环节。

他们研究一节课要用4 台摄像机,一台始终跟着教师,录教师的全部活动;一台面向全体学生,录整体课堂;两台面对4 组“焦点学生”,每一台跟踪4 名学生。既关注教师的“教”,也关注学生的“学”,并将“教”与“学”的研究结合起来。在研究的深度上, 他们的研究更加精细、深入。以研究“课堂对话”为例,他们分3 个维度进行研究: 第一个维度研究“说”的形式,第二个维度研究说什么;第三个维度最深入, 研究对话与教学的相关度。

我们所有人都是第一次如此深入地到西方学校考察, 都是第一次如此深入地参与到西方的教学研究中。这是一次难得的跨文化之旅,是一次开放的、深层次的精神交流活动。不同层面的考察和交流,带给我们认知上的强烈冲击。无论是在教育观念上,还是在课堂教学上,还是在教研方式上, 都有许多值得思考的地方。如果我们能从他们身上吸取一些先进的东西,再进行本土化处理,一定会对我们的教育、教学、教研有所帮助。

(责编 秦越霞)